在创纪录的这届春节档，为何《摇太阳》和《红毯先生》会遭遇“惨败”？
文|壹娱观察 魔音甜菜"我不反对春节档上，如果问我的话，我会说它适合任何一个档期。我觉得这个市场是要有一些差异化的"，《我们一起摇太阳》（以下简称《摇太阳》）导演韩延在接受媒体追问档期选择时，曾这样表示。2024年龙年春节档落下帷幕，《热辣滚烫》成功地用"贾玲减肥100斤"淹没了这个档期的大部分声量，此外由薛之谦引起了之于"盗摄"合法与合情之间的大讨论，而之于行业一端，还有一个重要讨论：《摇太阳》《红毯先生》面临票房惨败，最终选择双双退出，不由发问，这类影片到底适不适合在春节档上映？尽管导演韩延认为上春节档没有错，但过程和事实并非如此。在选择退出前《摇太阳》6天春节档总票房为9314万，《红毯先生》8天总票房为8231万，与单日票房即破亿的市场选手对比来看，这两部电影在比赛开始后就从头到尾落后，最后只能无奈退出春节档。《我们一起摇太阳》宣布撤档，并改为3月30日再上映除了这两部电影之外，《黄貔：天降财神猫》和《八戒之天蓬下界》也相继宣布撤档，八部影片跑了一半，"撤档"这一话题也成为全网调侃，随后，网友造梗的#我也退出了春节档#跃居微博热搜第一位。春节档从来都是一个大赌盘，但这届龙年春节档尤其残酷，这在很大程度上揭示出这个档期的赢家特性：要有春节档特定明星群，要有话题度。在春节档这个拖家带口观影的热闹场合里，《红毯先生》与《摇太阳》的"社交货币"含量几乎是最低的，更直白的话是这两部电影激不起大众的讨论度。另一端整体数据是，2024年春节档（2月10日—2月17日）档期总票房突破80.04亿，超过2021年春节档的78.43亿，打破中国影史春节档票房纪录。但这个统计是有差异的，且值得寻味的，过往一般是6天，今年春节档多了两天时间，从这个维度来看，2024年龙年电影市场的开门成绩并不能说是优异，反而处处有隐忧。《摇太阳》《红毯先生》为何折戟？过去五年春节档，有一个不太显眼但却非常重要的线索是，到底哪一类影片适合"合家欢"、"喜剧热闹"、"拖家带口"式观影的春节档，以及哪一类影片可以丰富春节档的整体供给。过去都有成功且票房登顶的案例存在，2018年《红海行动》这部军事战争片在一众热闹的合家欢电影中脱颖而出，2019年则是《流浪地球》打败了《疯狂的外星人》《飞驰人生》《新喜剧之王》等喜剧影片，让科幻片在春节档大放异彩。《流浪地球》2019年大年初一上映，最终拿下46.87亿票房也就是说，过去几年市场认为春节档不仅仅是喜剧片、合家欢的天下，更多的类型片可以在这个档期里找到自己的受众。而另一个不太显眼的春节档主线是，偏文艺色彩的影迷向电影也可以依靠春节档丰沛的市场大盘，斩获在冷门档期不可能获得的票房成绩，一批拥有不错质量的电影，能够依靠长尾效应在"后春节档"获得长线票房回报。这一类，典型的案例是《人潮汹涌》《狙击手》《无名》。2021年，《人潮汹涌》在2022年长线放映拿到7.6亿票房，《狙击手》依靠张艺谋在冬奥会开幕式的精彩掌镜电影也随之翻红，票房在工作日到来后开始往上走，最终票房突破6亿元，《无名》这部文艺片依靠王一博的首部大银幕作品的讨论热度以及后续影迷向观众的捧场，在2023年春节档票房突破了9亿元。彼时市场有一个认定是，《狙击手》和《无名》这样的小众作品如果放在正常的周末档，可能不会取得这样的成绩。这两部作品都是依赖春节档最多的观影人群，从而实现了一个不错的票房成绩。由此可见，《摇太阳》和《红毯先生》定档2024年春节档，都在一定程度上受到了过往春节档这两类影片案例的影响，一是春节档可以让不同类型的电影存活甚至是逆袭，二是一部分小众但质量不错的影片能够在春节档大片吃肉时自己能喝上汤。但从最终的事实来看，《摇太阳》和《红毯先生》是被以往的市场经验给"忽悠"了，要知道无论是《摇太阳》的主出品方联瑞影业还是《红毯先生》的导演宁浩和背后的欢喜文化，都是浸淫行业多年的资深老手，一定是看到了这届春节档存有"可趁之机"才选择赌上一把。只是在这一次《摇太阳》和《红毯先生》双双赌输了而已。"不是我跟不上时代，而是市场变化太快"，《摇太阳》和《红毯先生》可以发出这样的感叹。但另一方面，过去两年电影市场包括春节档在内的最重要变化，有两点不能忽略——其一，话题度变得无比重要，特别是处于热门档期的竞争环境之下，话题热度对电影成败越来越重要了；其二，档期内头部阵营的影片口碑质量普遍提升，不再是过往一些春节档低分电影，在码好卡司、造好IP之后，存在较大的剧情注水与粗制滥造，而在这届春节档，三部第一阵营的影片都以8分左右的成绩开分，目前豆瓣评分也维持在7.7分左右，这让后期想靠口碑异军突起的影片在缺失明星度与话题效应的前提之下，变得毫无"反手"能力。同时，市场也能清晰看到，在明星效应对于春节档的前期加持也在转变，相比较过往80后90后所追捧的刘德华、周星驰等一批港星，95后00后们则需要如沈腾、马丽、贾玲、吴京、陈思诚这样标签属性明显的票房大拿，或者是易烊千玺、王一博等这批时代下的顶流，才能为前期占领市场和话题获得最大关注度。所以，在"贾玲减肥100斤"的王炸话题之下，无明星群、无讨论热度的《摇太阳》和《红毯先生》在口碑出来之后，没有过于惊艳，也就注定了它们在春节档里没有翻盘的可能性。无论春节档怎么变化，想要出头的电影始终要摸清楚当下年轻群体买单的明星效应、IP效应，也需要学会如何创造足够强的大众话题讨论度。撤档这件事，会是未来春节档的主流现象吗？《摇太阳》《红毯先生》未能成为下一部《人潮汹涌》《狙击手》或者是《无名》，但有可能成为另一部《中国乒乓》。在中国电影市场的过往经验里，至今还从未出现过上映几天撤档之后，择期上映却大卖的电影。2023年春节档上映的《中国乒乓》成为此前一个鲜活案例，在延期至大年初三上映，成绩不理想延后上映后，这部电影的最终成绩定格在了1亿。撤档后择期上映颇伤电影元气。留给《摇太阳》和《红毯先生》的，依然是一个无法预测的结局，所谓"一而衰，再而竭"。一定程度上，仅仅两三年之间，《人潮汹涌》《无名》与《摇太阳》《红毯先生》在春节档的遭遇已经呈现出天差地别的可能性：《人潮汹涌》《无名》在正常周末档可能3-4亿票房，放在春节档却是8亿左右量级，而《摇太阳》和《红毯先生》能正常霸占周末档达到5-8亿左右量级，现在春节档才不足1亿。背后呈现出2024年春节档一个市场变化是，"二八效应"进一步加剧。在2024年春节档8天80亿总票房成绩里，《热辣滚烫》《飞驰人生2》《第二十条》《熊出没10》总共拿到超78亿票房，占比超97%，而仅仅前两部《热辣滚烫》和《飞驰人生2》共51亿的票房成绩，也占据了64%的市场大盘成绩。2024年春节档呈现出赢家通吃的特征，是《摇太阳》和《红毯先生》退出竞争的无奈原因，这或许也是整个市场所"万万没想到"的。在这个大背景下，至少未来两年春节档或许都会存在这样一个潮流，仍然会有如《中国乒乓》《摇太阳》和《红毯先生》这样子的撤档影片出现，不是自身影片不够强，而是群星阵容更强、话题性更高的影片占据了更多的市场份额，"你吃肉、我跟着喝汤"的特性将不复存在。另外，2024年并不是一个"捷报频传"的春节档。据数据统计，2024年春节档（2.10-2.17）新片总票房（含预售）突破80.23亿，超过了历史最高的2021年春节档票房78.42亿，以及档期内总观影人次1.63亿，总场次393.7万场，双双刷新了历史最好成绩。《热辣滚烫》成为2024年春节档票房冠军，档期内拿下27.2亿票房但这些成绩是建立在档期单日加两天的基础之上的，以往春节档是年初一到初六的6天，2024年则是8天，如若减2天再看成绩，2024年春节档在总票房和总观影人次上，实则是双双下降的，中国电影春节档6天总观影人次的榜首依然是2018年的1.44亿人次。总观影人次没有显著增加，是一个颇为隐忧的事件。另一个值得关注的数据还在于年轻用户的进一步离场。根据灯塔专业版发布的《2024年春节档电影市场洞察报告》显示，虽然30岁以上用户占比进一步提升至58.1%，但也意味着30岁以下的95后00后代表正在减弱对电影院的兴趣，特别是20-24岁这批00后人群，占比来到了14.1%，相比2023年的18.2%大幅减少4.1%。这也是摆在电影人面前的一道选择题，究竟是想方设法再去讨好年轻一代，还是接受变化，去迎合中老年人，或者等着年轻一代变老成为自己的观众呢？最后，回到这届春节档的影片类型分布。喜剧片成为绝对主轴，甚至连《第二十条》这类现实题材立意的影片都要玩起喜剧"套路"。无工业化大片、无视效大片，甚至连主旋律都了无踪影，也是这个市场在当下的不合理之处。而这份不合理，也是中国电影市场未来发展的一道急解之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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